悍匪

（峰峰，被我剥夺了猎人的职业，而且他这一章出来的较迟，前有霄越肉-----一个良心的预告）


威廉微张着嘴，两颗犬齿一般的牙齿轻压在下唇，他拘谨的站在霄的身边，在霄的示意下慢慢蹲了下来。

霄在管家的脖子上留下了四道红色的月牙形痕迹，他说：“咬这里。”霄手上使劲，血滴破皮而出，顺着他的指缝流到地上。

管家大张着嘴，几乎达到人类的极限，他瘫软在地上的手还在向威廉的身边挪动，企图让威廉放了自己一马。

威廉看着管家，起身将他的手踢了回去：“霄，我不饿。”他掩住口鼻，抵挡一室的血腥味。

“你不饿，是因为你还未尝过人血的滋味。”霄笑了起来，不再和他客气，倾身上前。

管家两腿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在地上胡乱的蹬着，只一阵，便没了动静。

威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地上的管家，面颊凹陷，脸色青白，似乎是因为没有了鲜活的血液，连皮肤都变得微皱起来。

霄向威廉走去，伸手扣住他的后脑，稍稍低下头，对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。

威廉感到自己的嘴唇被轻轻舔开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着液体流入，他瞪大眼睛想要推开霄，却被紧紧按住肩头，直到不得不将那血吞咽进喉中。

“咳，咳.....”威廉弯着腰捂着嗓子咳嗽了两声，只觉得那人类的鲜血像是要将自己的喉头烫穿，连呼着的气都是冒着烟的。

霄站在一旁笑。

他拾起棺材中的那把水蓝色宝剑，剑刃锋利不老，依旧闪着银光。他双手捧着剑，默念了两句咒语，那剑便透明起来，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。

“剑呢？”威廉很吃惊。

“它便是我，我便是他，从来不曾有剑。”

威廉自小生活在古堡，家庭教师也只教些骑马射箭，宫廷礼仪，哪里知道这东方神秘的魔力。

霄抬眼望向威廉，也不解释，上前一步握紧他的手，只在心头动了一个念头，两人便实体消尽，只留下两只蝙蝠。

霄大约是银发的缘故，通体雪白，双瞳不是红色，反呈碧蓝。威廉倒与普通蝙蝠没什么两样，通体黑色。

威廉不安的看着自己一双软绵无力的翅膀，急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“叽叽”的声响。

霄腾翅而飞，直至飞到地下室的铁门口才想起身边少了一个新生吸血鬼。

他急忙飞回去，变成人形，在地上的一个角落看到威廉翅膀拖在地上，趔趄着向前一撞一撞。他将威廉捧在两手中，不由得笑起来：“抱歉，忘记你了。”

威廉拍拍翅膀：“叽叽。”

霄将他揣进怀中，瞬间移至门口说道：“吸血鬼并没什么不好，只是他们嫉妒我们的能力，却又懦弱不敢承受变化过程中的痛苦罢了。”

也不知是谁给谁听。

“日后，我一样一样教你。”

威廉便跟着霄了。

威廉知道了霄的身世：霄原本叫霄河，同自己一样来自东方，战场上帮陈氏祖辈立功，不料树大招风，被敌人故意放出的吸血鬼所伤，因体质特殊并未亡命，便也成了一只吸血鬼。

那时人们视吸血鬼为撒旦余党，遇见必定烧之，或用银质十字架将他钉住心脏。自家祖辈不忍见恩人惨死，便瞒天过海，将他置于古堡地下室之中。

百余年来未曾启封，也只有老一辈私底下流传过这个故事。

威廉好奇：“我见你喝那管家的血，像是饿极，怎么不先将我杀了？”

霄答：“你可曾体会过百年来黑暗沉寂的滋味？我只想要个人，能够在日后无边的岁月中陪着我。”

威廉渐渐习惯饮活人血，并不贪，只是无力阻止霄，便在最后分得一杯羹。

他们夜夜游穿梭在繁华热闹的城市中，即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，依旧有因为那俊朗的外表而被引得前仆后继的贵妇们，当然也有王孙贵族，只可惜还没等良宵开始，便以一抔热血渐冷而终。

霄看向威廉的眼神越发热切，虽然二人夜夜同寝，不过关系依旧止步于霄单方面的热吻，威廉并不躲闪，因为霄说：“我喜欢你，所以我亲吻你，这很正常。”

一夜，一轮弯月挂在天空，月光洋洋洒洒照在草地上，竟然比那圆月更加明亮。

霄似乎有些兴奋，不似往常那么收敛，他拉着威廉从河畔中的游轮飞驰而出，不顾船中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叫声和盘碟打碎的声音，他将威廉带至草地上，将人推倒在地。

威廉并不害怕，他知道那是霄，不会加害于他。嘴唇还沾着鲜血，似乎更加红艳，他不自觉在霄将自己衣服逐件打开时快速眨眼抿唇。

“霄？”威廉躺在草地上，夜色将绿草映成墨色，于是一具玉白色的身躯便显得格外扎眼。威廉缩着两手微举，紧张的吞咽了口水：“霄？”

霄跨坐在威廉的身上，指甲轻轻按在他微陷的肚皮上，来回滑动，来到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周围，掐住那颗红点：“不要怕。”

威廉在被进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喉头的呜咽，他两手揪着草茎，指甲上染上了淡绿色的汁液，他哭道：“霄，为什么要惩罚我？”

霄在他肩头喘息，利牙受到刺激露出，嵌进威廉的皮肤，他极力控制不去吸血，就像他千百个日夜极力控制不将威廉压在身下：“我爱你，所以我.....”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来，只能拍了拍他的臀部。

威廉又是一阵呜咽。

很快，威廉便体会到其中的乐趣，浑身上下像是被温水泡着，每一处都是不曾体会过的快乐。于是他极力绞着，不愿让霄离开，他扭动着身子就想岸上渴水的鱼，他说：“霄，再给我，我想要。”

威廉不太明白喜欢和爱的区别，他也不知道在这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什么变化：霄依旧是他最好的伙伴，只不过晚安吻换了种方式。

不变的容貌和枯燥重复的生活，这既是无边寿命赐予的，也是它剥夺的。

“霄，我不想.....”威廉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：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霄意识到了：威廉想要离开。

他死死的捏住威廉的手腕，用一种不曾出现过的冰冷语气说道：“我不准。”

威廉吃痛，他甩开手，向后退了两步：“我并不是要走，只是想尝试新的生活。”

“没有什么新的生活，在这里，和我在一起，这就是你的生活。不要忘了，你的命是我给的。”

“不！”威廉突然叫道：“我的命是你夺走的！”他腾空化成了一只黑色蝙蝠，拼命往密林外飞去。

霄在他身后追着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二人的翅膀上，冒出阵阵焦烟。

威廉怕痛，却没有停下，他冲出了林子，整个身子裸露在太阳之下，身子开始燃起烟来。威廉不知所措，却不愿回到林中，白蝙蝠倒挂在林边的树枝上，等待着他因忍受不了疼痛而飞回自己身边。

公路上一辆出租车停下，似乎是车轮出了故障，年轻的司机走下车检查四轮。突然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撞进他的怀中，他措手不及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威廉缩着翅膀往年轻人的怀里钻去，钻进他的深蓝色牛仔外套敞开的领子里。年轻人吓了一跳，立马跳起来抖着衣服，却看见一个黑色小团滚落到地面上，冒着青烟。

他弯腰捡起，原来是一只蝙蝠，奄奄一息的模样，似乎是被太阳晒晕了头，不由得善心大发将它扔进出租车里。

修好车以后，年轻人将车发动驶离了这里。

霄只是冷眼看着，不语一言，振翅往林的另一边飞去。

车中晒不见太阳，威廉精力也慢慢好了起来，他并不胡乱扑腾，只是钻进年轻人衣服后的帽子中，懒散的躺着，年轻人也不赶他。

年轻人回到家，将钥匙往桌上一丢便扑在了床上，劳累了一天后连饭也顾不上吃，昏昏睡去，自然也忘记了帽子里的那个小蝙蝠。

威廉到了晚上又精神起来，他只想着身边没了霄，一切都是新的，在屋子里飞来飞去，过了很久才倒吊在床边的衣架上睡着。

太阳慢慢升起，阳光从阳台爬进屋来，一点一点在床上扩散。威廉感到热，便往后挪一挪，直到贴在了年轻人的胸膛才渐渐醒来。

年轻人早就醒了，呆望着怀中的人，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。

威廉头脑稍一清醒，便知道此人见到了自己由蝙蝠变作，不由得杀心打起，转瞬间压在了年轻人的身上，低头便想去咬断他的喉管。

“你要吃我？”年轻人很镇定。

威廉歪了歪头：“不，是吸你的血。”

“但是我们血型不同，你不能吸我的血。”年轻人正色道，即使被压在身下，面对着两颗锋利尖齿。